第40章
關燈
小
中
大
第40章
顧不得出言提醒金縝, 卞雪意撲過去，張開雙臂，想用自己的身體為金縝擋下這一擊。
金縝很快發現卞雪意的動作, 她一把扯過卞雪意的領子, 把她丟回自己身後, 而後隨手提劍格擋，只聽得一聲金屬相接的聲音，火花迸射，這一支長箭便偏離方向, 悄然落地。
“我還用不著你來保護。”金縝咬牙切齒扭頭看了卞雪意一眼，“躲好了, 別給我添麻煩。”
蕭慕青放冷箭本來就已經十足的是小人做派，如今這一箭還被輕松擊落，她臉上的神情逐漸沈郁下去了。
一旁埋伏的軍士同樣大氣也不敢出, 蕭慕青在酆都從未遇到過敵手, 眾將士也一直以蕭慕青為心中觸不可及的太陽, 眼下蕭慕青在這名年輕的劍客面前全面潰敗，著實令軍士心裏的信仰逐漸崩塌。
蕭慕青又望著金縝和卞雪意面頰貼著面頰, 咬耳朵說話的模樣, 心下更陡然升起一陣無名之火, 她珍愛的、捧在手心裏的妻子，在她的眼皮下，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，將別的女人視做英雄！簡直是奇恥大辱！
“蕭大人，您看……”軍士試探著問, “繼續放箭嗎？”
這箭放出去，灑水一樣, 不痛不癢，壓根近不了金縝的身。
“不，”蕭慕青攥緊拳頭，她的恨意之深，讓指甲死死地嵌入肉裏，滲出血來，“推出火炮來。”
軍士不敢違抗蕭慕青的命令，即刻舉旗示意。
偽裝盡數卸下，數十臺神威大炮被推出來。
金縝看了一眼，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，武功再高，也無法與火藥對抗，何況神威大炮是專門用來攻城的，連厚厚的城樓都能炸成渣子，何況只是兩個有血肉之軀的人。
炮彈已經裝填完畢，蕭慕青從暗處走出，冷眼望著卞雪意，那個曾經住在自己心裏的女人，此刻，蕭慕青的心裏很痛，像是有無數根針紮進心裏一樣。
蕭慕青走到其中一臺神威大炮旁，從軍士手中接過火把。
“走！”金縝一把抓過卞雪意的手，翻身上馬，朝劍南的方向而去。
神威大炮射程很遠，準頭很高，威力極強，在戰場上素來所向披靡，拿來對付兩個人，確實有些殺雞用宰牛刀的意味。
若她們被炮彈命中，兩個人拼不出一具全屍。
炮彈射出，在二人身邊落下炸裂開來，霎時間一陣雷鳴和電光閃過，濃重的煙霧包圍了二人，爆炸產生的東西受到極大的沖擊，連路邊沈重的巨石也炸得碎裂開來。
馬兒嘶鳴一聲，被炮彈擊中，倒在地上，奄奄一息。
金縝摟住卞雪意的腰就地一滾，擡手驅散面前激蕩的塵土，拉著卞雪意繼續往前跑。
這次，輪到蕭慕青氣定神閑了。
蕭慕青不慌不忙，先一炮射在她二人身後，再一炮不偏不倚射在她二人前行的方向，逼得她們一進一退，灰塵落了一身，狼狽不堪。
玩夠了，蕭慕青才終於慢條斯理地調整炮口的方向，預測她二人行進的軌跡，更有其他九臺大炮配合著將卞雪意和金縝二人趕進陷阱之中。
“轟”的一聲，炮彈發射出去，不偏不倚，正落到金縝和卞雪意身旁去了。
灰塵和火藥的霧氣迅速吞沒了卞雪意柔弱的背影。
灰塵退散之後，躺在地上的應該只有無意識的屍體了還有滿地的鮮血。
那一瞬間，蕭慕青忽然感覺自己做錯了。她沒有大仇得報的感覺三，反倒覺得心被人生生地剜掉一塊血肉，鮮血淋漓。
“恭喜大人，賀喜大人，除掉奸人，得償所願！”
軍士拱手看向蕭慕青，卻發現後者神情緊張地眺望著遠處，壓根沒聽到自己恭維的話。
“楞著做什麽？救人！”
望著逐漸散去的火藥煙霧，蕭慕青渾濁烏青的眼睛忽地亮起起來，她好像從一場漫長的夢裏面清醒過來，變了一個人，扯著隨行軍士的領子暴喝，脖頸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：“救她！”
軍士不明白到底怎麽了，蕭大人不是想要那女子死嗎？如今那女子眼看活不成了，蕭大人為何換了一副面孔？
不過，來不及多想，軍士還是立刻召集眾人上前查看。
蕭慕青的心幾乎要裂開來，頭也很痛，她捂著心口，幾乎站立不住，痛苦地半跪在地上。
“雪意，你傷我至此，卻仍舊不願悔改嗎？方才，哪怕你只要說一句軟話，向我告饒，回到我的身邊，從前的一切，我都可以不計較，你到底是我結發的妻子，我又怎麽會真的忍心殺你，為何你連向我低頭認個錯都不肯？你心裏究竟裝著多少人？我在你心裏又算什麽？”
軍士過去看，炮彈炸開的地方有一處懸崖斷壁，地上並無二人的屍首。
“蕭大人，並未發現那二人的屍首，想來她們是墜入山崖下去了。”
蕭慕青聞言，立刻擡頭，微紅的眼眶中噙著的淚久久沒有落下去，她推開眾人，走到懸崖邊jsg上下望。
懸崖邊上石頭已經松動，蕭慕青才踏上去，一塊小石子就滾落下去，帶得積雪墜落，在山谷間發出一聲悶響。
蕭慕青望著懸崖下白茫茫的一片，心被狠狠地揪住了：卞雪意，你這樣地傷我，就想像雪花一樣一走了之嗎？
“下去找。”
蕭慕青不死心，活要見人，死要見屍，就算是屍體，那卞雪意也是她們蕭家的屍體，她決不能容忍卞雪意跟金縝死在一處，她害怕尋到屍體的時候，兩具軀體糾纏在一起，那她絕對不能容忍！
“大人，此處陡峭非常，最近幾日又十分寒冷，恐怕……”軍士有些為難，懸崖之所以叫做懸崖，是有原因的，若要強行下去，只怕不到谷底就小命不保了。
蕭慕青掃了一眼地勢，確實難以從此處展開搜尋：“找別的路，兩日內，若找不到屍體，你們都提頭來見！”
眾軍士叫苦不疊，但又不得不領命了。四下尋找，看有沒有別的路可以下到谷底去。
——————
天旋地轉，卞雪意只記得自己從山上滾落下來，一頭到紮進雪裏去了。
全身都痛，胳膊和腿都使不上力氣，卞雪意掙紮許久，一用力就鉆心地疼，只得先仰起腦袋喘息片刻，打算等會兒再試試。
金縝滾落在離卞雪意不遠的地方，她感覺自己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卞雪意的手。
金縝想去摸卞雪意的手，看她死了沒有。
但一擡手，身上就傳來痛感。
金縝微微仰頭，擡起身子，發現自己不偏不倚落在一根斷裂的竹子，竹子刺穿右肩膀，血肉模糊一片。
金縝微微地咒罵一聲，她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，如今竟在陰溝裏翻了船，可惡。
她查過自己渾身上下只有右肩受傷，心一橫，將頭發塞進嘴裏，牙關咬緊，雙手按在堅實的冰面上用力撐起身子，刺進身體的竹子脫落，但也意味著她的傷處受到二次創傷。
淒厲的慘叫多數咽進她的肚子裏，但劇烈的疼痛還是忍不住讓她叫出聲來，瞬間汗濕了一身。
她緊咬牙關，按住傷口，踉蹌著扶著枯樹爬起來，跌跌撞撞去看卞雪意的傷勢。
卞雪意倒是個幸運的，又或者因為下落的前半程，金縝牢牢護住她，並未受什麽大傷，不過露在外的皮膚上有了些擦傷，還有就是一條胳膊脫臼了，所以她才使不上力。
金縝半跪在卞雪意身側，拿起她的胳膊，“哢”的一聲，將她的胳膊覆位。
然而就是這簡單的一個動作，卻牽動了金縝的傷口，她輕哼一聲，眼前忽地發黑，直挺挺倒了下去，面頰貼著冰冷的積雪，還有知覺，但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。
卞雪意動了動胳膊，終於撐起身體，從雪地裏站了起來，身上撞到不少石頭，隱隱約約地總有痛感，她擡起頭來，環顧四周，發現懸崖下是一處溪流，不過太過嚴寒，溪流已經凍結。
有溪流的地方，就一定會有人煙，順著河流的方向往北走，一定能找到出路。
卞雪意蹲在倒地的金縝身邊，心裏忽地產生了一個想法：反正此刻金縝無法動彈，現在就是逃離金縝的最佳時機，這樣的機會，不會再有了。索性逃走吧，去給元姐姐送信，救下元姐姐的命，然後跟元姐姐一起浪跡天涯，去做所有想做的事情，像一陣風一樣。至於金縝，她可是絕世的高手啊，這點小傷，應該不算什麽吧？
卞雪意猶豫著，想去扶金縝的手漸漸地遲疑了。
倒在地上的金縝也察覺到她目光的閃躲，伸手要去扯住她的衣裙。
到底力竭，金縝動作慢了一步，卞雪意向後跌坐在地上，手撐著倒退兩步，遠離了金縝。
卞雪意站起身來，看了看前方廣闊的天地，又看了看身後倒地的金縝，她終於下定決心了，奔向無邊的自由。
“你……”金縝沒料到自己一世英名，最後卻落得這下場，她單手握拳砸了砸冰面，倒是洩了恨，但身體也越發地不適起來。
無法站起來，甚至無法活動左手以外的部分。
天上的太陽顏色黯淡，像個褪色的月亮，沒有絲毫的溫度。
金縝舔了舔幹裂的嘴唇：就是這樣了嗎？自己就要倒在這荒郊野外之中了嗎？
風很冷，冰面也冷。
金縝漸漸地感覺自己身體裏的血液也被凍上了，很困，忽然很想睡覺，黑暗徹底侵襲她的眼睛之前，她的眼皮已經沈重得要睜不開了。
然而，視線模糊之前。
金縝感覺自己看到一個人朝自己跑來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顧不得出言提醒金縝, 卞雪意撲過去，張開雙臂，想用自己的身體為金縝擋下這一擊。
金縝很快發現卞雪意的動作, 她一把扯過卞雪意的領子, 把她丟回自己身後, 而後隨手提劍格擋，只聽得一聲金屬相接的聲音，火花迸射，這一支長箭便偏離方向, 悄然落地。
“我還用不著你來保護。”金縝咬牙切齒扭頭看了卞雪意一眼，“躲好了, 別給我添麻煩。”
蕭慕青放冷箭本來就已經十足的是小人做派，如今這一箭還被輕松擊落，她臉上的神情逐漸沈郁下去了。
一旁埋伏的軍士同樣大氣也不敢出, 蕭慕青在酆都從未遇到過敵手, 眾將士也一直以蕭慕青為心中觸不可及的太陽, 眼下蕭慕青在這名年輕的劍客面前全面潰敗，著實令軍士心裏的信仰逐漸崩塌。
蕭慕青又望著金縝和卞雪意面頰貼著面頰, 咬耳朵說話的模樣, 心下更陡然升起一陣無名之火, 她珍愛的、捧在手心裏的妻子，在她的眼皮下，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，將別的女人視做英雄！簡直是奇恥大辱！
“蕭大人，您看……”軍士試探著問, “繼續放箭嗎？”
這箭放出去，灑水一樣, 不痛不癢，壓根近不了金縝的身。
“不，”蕭慕青攥緊拳頭，她的恨意之深，讓指甲死死地嵌入肉裏，滲出血來，“推出火炮來。”
軍士不敢違抗蕭慕青的命令，即刻舉旗示意。
偽裝盡數卸下，數十臺神威大炮被推出來。
金縝看了一眼，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，武功再高，也無法與火藥對抗，何況神威大炮是專門用來攻城的，連厚厚的城樓都能炸成渣子，何況只是兩個有血肉之軀的人。
炮彈已經裝填完畢，蕭慕青從暗處走出，冷眼望著卞雪意，那個曾經住在自己心裏的女人，此刻，蕭慕青的心裏很痛，像是有無數根針紮進心裏一樣。
蕭慕青走到其中一臺神威大炮旁，從軍士手中接過火把。
“走！”金縝一把抓過卞雪意的手，翻身上馬，朝劍南的方向而去。
神威大炮射程很遠，準頭很高，威力極強，在戰場上素來所向披靡，拿來對付兩個人，確實有些殺雞用宰牛刀的意味。
若她們被炮彈命中，兩個人拼不出一具全屍。
炮彈射出，在二人身邊落下炸裂開來，霎時間一陣雷鳴和電光閃過，濃重的煙霧包圍了二人，爆炸產生的東西受到極大的沖擊，連路邊沈重的巨石也炸得碎裂開來。
馬兒嘶鳴一聲，被炮彈擊中，倒在地上，奄奄一息。
金縝摟住卞雪意的腰就地一滾，擡手驅散面前激蕩的塵土，拉著卞雪意繼續往前跑。
這次，輪到蕭慕青氣定神閑了。
蕭慕青不慌不忙，先一炮射在她二人身後，再一炮不偏不倚射在她二人前行的方向，逼得她們一進一退，灰塵落了一身，狼狽不堪。
玩夠了，蕭慕青才終於慢條斯理地調整炮口的方向，預測她二人行進的軌跡，更有其他九臺大炮配合著將卞雪意和金縝二人趕進陷阱之中。
“轟”的一聲，炮彈發射出去，不偏不倚，正落到金縝和卞雪意身旁去了。
灰塵和火藥的霧氣迅速吞沒了卞雪意柔弱的背影。
灰塵退散之後，躺在地上的應該只有無意識的屍體了還有滿地的鮮血。
那一瞬間，蕭慕青忽然感覺自己做錯了。她沒有大仇得報的感覺三，反倒覺得心被人生生地剜掉一塊血肉，鮮血淋漓。
“恭喜大人，賀喜大人，除掉奸人，得償所願！”
軍士拱手看向蕭慕青，卻發現後者神情緊張地眺望著遠處，壓根沒聽到自己恭維的話。
“楞著做什麽？救人！”
望著逐漸散去的火藥煙霧，蕭慕青渾濁烏青的眼睛忽地亮起起來，她好像從一場漫長的夢裏面清醒過來，變了一個人，扯著隨行軍士的領子暴喝，脖頸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：“救她！”
軍士不明白到底怎麽了，蕭大人不是想要那女子死嗎？如今那女子眼看活不成了，蕭大人為何換了一副面孔？
不過，來不及多想，軍士還是立刻召集眾人上前查看。
蕭慕青的心幾乎要裂開來，頭也很痛，她捂著心口，幾乎站立不住，痛苦地半跪在地上。
“雪意，你傷我至此，卻仍舊不願悔改嗎？方才，哪怕你只要說一句軟話，向我告饒，回到我的身邊，從前的一切，我都可以不計較，你到底是我結發的妻子，我又怎麽會真的忍心殺你，為何你連向我低頭認個錯都不肯？你心裏究竟裝著多少人？我在你心裏又算什麽？”
軍士過去看，炮彈炸開的地方有一處懸崖斷壁，地上並無二人的屍首。
“蕭大人，並未發現那二人的屍首，想來她們是墜入山崖下去了。”
蕭慕青聞言，立刻擡頭，微紅的眼眶中噙著的淚久久沒有落下去，她推開眾人，走到懸崖邊jsg上下望。
懸崖邊上石頭已經松動，蕭慕青才踏上去，一塊小石子就滾落下去，帶得積雪墜落，在山谷間發出一聲悶響。
蕭慕青望著懸崖下白茫茫的一片，心被狠狠地揪住了：卞雪意，你這樣地傷我，就想像雪花一樣一走了之嗎？
“下去找。”
蕭慕青不死心，活要見人，死要見屍，就算是屍體，那卞雪意也是她們蕭家的屍體，她決不能容忍卞雪意跟金縝死在一處，她害怕尋到屍體的時候，兩具軀體糾纏在一起，那她絕對不能容忍！
“大人，此處陡峭非常，最近幾日又十分寒冷，恐怕……”軍士有些為難，懸崖之所以叫做懸崖，是有原因的，若要強行下去，只怕不到谷底就小命不保了。
蕭慕青掃了一眼地勢，確實難以從此處展開搜尋：“找別的路，兩日內，若找不到屍體，你們都提頭來見！”
眾軍士叫苦不疊，但又不得不領命了。四下尋找，看有沒有別的路可以下到谷底去。
——————
天旋地轉，卞雪意只記得自己從山上滾落下來，一頭到紮進雪裏去了。
全身都痛，胳膊和腿都使不上力氣，卞雪意掙紮許久，一用力就鉆心地疼，只得先仰起腦袋喘息片刻，打算等會兒再試試。
金縝滾落在離卞雪意不遠的地方，她感覺自己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卞雪意的手。
金縝想去摸卞雪意的手，看她死了沒有。
但一擡手，身上就傳來痛感。
金縝微微仰頭，擡起身子，發現自己不偏不倚落在一根斷裂的竹子，竹子刺穿右肩膀，血肉模糊一片。
金縝微微地咒罵一聲，她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，如今竟在陰溝裏翻了船，可惡。
她查過自己渾身上下只有右肩受傷，心一橫，將頭發塞進嘴裏，牙關咬緊，雙手按在堅實的冰面上用力撐起身子，刺進身體的竹子脫落，但也意味著她的傷處受到二次創傷。
淒厲的慘叫多數咽進她的肚子裏，但劇烈的疼痛還是忍不住讓她叫出聲來，瞬間汗濕了一身。
她緊咬牙關，按住傷口，踉蹌著扶著枯樹爬起來，跌跌撞撞去看卞雪意的傷勢。
卞雪意倒是個幸運的，又或者因為下落的前半程，金縝牢牢護住她，並未受什麽大傷，不過露在外的皮膚上有了些擦傷，還有就是一條胳膊脫臼了，所以她才使不上力。
金縝半跪在卞雪意身側，拿起她的胳膊，“哢”的一聲，將她的胳膊覆位。
然而就是這簡單的一個動作，卻牽動了金縝的傷口，她輕哼一聲，眼前忽地發黑，直挺挺倒了下去，面頰貼著冰冷的積雪，還有知覺，但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。
卞雪意動了動胳膊，終於撐起身體，從雪地裏站了起來，身上撞到不少石頭，隱隱約約地總有痛感，她擡起頭來，環顧四周，發現懸崖下是一處溪流，不過太過嚴寒，溪流已經凍結。
有溪流的地方，就一定會有人煙，順著河流的方向往北走，一定能找到出路。
卞雪意蹲在倒地的金縝身邊，心裏忽地產生了一個想法：反正此刻金縝無法動彈，現在就是逃離金縝的最佳時機，這樣的機會，不會再有了。索性逃走吧，去給元姐姐送信，救下元姐姐的命，然後跟元姐姐一起浪跡天涯，去做所有想做的事情，像一陣風一樣。至於金縝，她可是絕世的高手啊，這點小傷，應該不算什麽吧？
卞雪意猶豫著，想去扶金縝的手漸漸地遲疑了。
倒在地上的金縝也察覺到她目光的閃躲，伸手要去扯住她的衣裙。
到底力竭，金縝動作慢了一步，卞雪意向後跌坐在地上，手撐著倒退兩步，遠離了金縝。
卞雪意站起身來，看了看前方廣闊的天地，又看了看身後倒地的金縝，她終於下定決心了，奔向無邊的自由。
“你……”金縝沒料到自己一世英名，最後卻落得這下場，她單手握拳砸了砸冰面，倒是洩了恨，但身體也越發地不適起來。
無法站起來，甚至無法活動左手以外的部分。
天上的太陽顏色黯淡，像個褪色的月亮，沒有絲毫的溫度。
金縝舔了舔幹裂的嘴唇：就是這樣了嗎？自己就要倒在這荒郊野外之中了嗎？
風很冷，冰面也冷。
金縝漸漸地感覺自己身體裏的血液也被凍上了，很困，忽然很想睡覺，黑暗徹底侵襲她的眼睛之前，她的眼皮已經沈重得要睜不開了。
然而，視線模糊之前。
金縝感覺自己看到一個人朝自己跑來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